砂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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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草薙出雲這個人夠鐵石心腸，他就不會在一個極其平凡的午後遭到一場幾乎改變他人生觀的意外。

    可惜他沒有。

    如果周防尊這個人具備平常人類的常識，他就不會在一個香甜飽足的午睡後獲得一隻驚慌失措差點奪門而出的草薙出雲。

    可惜他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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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草薙出雲拾起掉落在地上、撒了滿街的便利商店產物後，他匆匆忙忙轉過幾個街角，推開自家酒吧ＨＯＭＲＡ的大門時，一股奇異的違和感迎面而來。

    「草薙哥你回來啦？」

    十束頭上肩膀披著毛毯，一副半個阿拉伯人的模樣，顯然又是在長沙發上窩了一整個下午，睡眼惺忪，原本平順的前髮也壓得四處亂翹。

    「嗯、店裡沒什麼事吧？」

    「很好啊，什麼事也沒有。草薙哥你那……」

    「喔……尊呢？」

    草薙打斷十束的疑問，並且環視了一遭，就是找不著那隻赤色的獅子。大概是因為十束佔著沙發的緣故，周防就窩到樓上去了。

    「KING在樓上睡午覺呢……啊、KING！」

    十束正說著，周防正巧從樓梯上踱了下來。草薙將手裡的塑膠袋往十束面前的桌上一擺，就三步併兩步朝周防衝去。

    「尊、剛剛那……咦？」

    「咦？」

    周防與草薙幾乎同時發出疑問的聲音，兩人滿頭霧水互看了幾秒鐘，而後十束也加入對瞪的戰局。

    「呃……請問現在是什麼狀況？」

    十束的耐心沒有周防和草薙來得長，沒兩秒鐘他就舉白旗投降。

    「不知道。」

    周防顯然是懶得做多餘的思考，投降的時間不比十束來得晚。草薙試圖保持正常但他似乎才是不正常的那一個。

    「您哪位？」

   

    草薙看著周防好半晌，而後爆出令在場的全數吠舞羅成員震驚的一句－－而且還是句帶著京都味兒的東京腔。

    「草薙哥那是KING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十束一隻手搭上草薙的左肩，另一隻手指著周防，然後再指回向草薙身上。

    而吠舞羅成立初期的其中幾個像是藤島、以及出羽等人，正在竊竊討論著他們所見到的異狀。

    雖然酒吧裡一直張貼著一張周防、草薙和十束三人學生時期的合照，但縮小的草薙和女裝的草薙相比起來似乎更加驚悚。

    「而且草薙哥你的個子怎麼突然變小了？連髮型也……令人懷念？KING你說對吧？」

    「嗯。」

    周防順著十束的話悶悶應了一聲，同時也盯著個子變小了的草薙看。這的確是很新鮮，從上俯視著草薙什麼的－－在正常情況下他從來沒高過草薙的頭頂。

    「尊？」

    「嗯。」

    「十束？」

    「我是啊。」

    草薙的視線從周防移到十束，接著又從十束繞回周防，來來回回繞了大概有五到六次之多，這期間還轉頭看了一回其他吠舞羅的人。

    「不不不這一定是在作夢、在作夢……」

    「草薙哥？」

    十束搭在草薙身上的手指滑開了因為草薙正試圖逃離現場，草薙倒退幾步後穿過吠舞羅眾人衝了出門。

    ……迎面撞上鐮本圓滾滾的鮪魚肚。

    「鐮本，抓住草薙哥！」

    十束大喊，鐮本一臉莫名其妙但一頭撞進他懷裡的人的確似曾相識。他張開雙手抓住草薙的雙臂，意外地沒有遭到抵抗，或者說，草薙的抵抗完全沒有效果。

    「放開！放開我！」

    草薙扭動著身體猛烈地掙扎，但平時的怪力毫無蹤影，鐮本輕輕鬆鬆就把他一把塞進走向前來的周防手裡。

    「不認得我嗎？」

    周防低頭看著矮了半截的草薙，皺著眉頭問道。鐮本轉頭向十束打聽事情的經過但事情其實才剛剛開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不、不認識啦！」

    草薙瞇著眼睛瞄了周防一下，低頭縮著肩膀側過臉，馬丁鞋的腳尖還在地上摩擦發出嘶嘶簌簌的聲音。

    「嘖……」

    周防咂咂嘴，抓起草薙往裡走去，接著上了樓梯，腳步比平常快了大概零點五倍的速度。

    「沒問題吧尊哥……」

    鐮本又望向其他的人，千歲聳聳肩搖了搖頭，艾利克則是在角落咖搭咖搭敲著筆電的鍵盤猛丟出一句。

    「酒吧會不會因為草薙哥變小了就倒了啊？」

    眾人譁然。

    ---

    「等、等一下，喂！」

    草薙在周防的肩膀上扭來扭去，一邊喊叫一邊捶打著周防的背部，但周防明顯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安靜！」

    「你要幹嘛……」

    周防的低聲喝斥嚇到了草薙。雖然周防的聲音和他腦海裡的幾乎一致，但面前人物的模樣還是與印象中的周防搭不上線。

    「不要動。」

    「哦……」

    草薙被周防扛進走廊盡頭，放在浴室脫衣間的一角。

    雖然身體已沒有了束縛，對於熟稔酒吧構造的他來說，想逃跑也是輕而易舉，不過野生動物的本能讓他理解這個人惹不起，當然也不能隨意違背。

    周防看了草薙一眼，確認草薙打消逃跑的念頭後他打開浴室的門，脫了白色的上衣，彎腰在水龍頭底下沖了一陣。

    「認得嗎？」

    草薙看著站直身體滿頭濕漉漉的周防，前髮全數垂了下來，從臉側匯聚的水滴持續地掉落在他身上而後順著肌肉的曲線流下。

    「尊……是尊？」

    「是我。」

    「你變大了？」

    周防低頭看著臉上寫滿疑問和迷惑的草薙，搖了搖頭指著手邊洗臉槽上方的鏡子叫他看。

    「你變小了。」

    「咦？」

    草薙看著鏡子裡頭兩人的反射，兩人的身高差現在大概有五公分以上。而且周防顯然比較高。

    「你看十束也變大了吧？」

    「唔嗯……可是為什麼我會突然變小？」

    「你現在幾歲？」

    「大概是十八歲？」

    周防拿起毛巾隨意擦著頭髮，水滴到處亂灑，草薙見狀伸手接過毛巾在周防的頭上揉了起來。

    「你以前也是這樣幫我擦頭髮。」

    「是、是這樣嗎？」

    「嗯啊。」

    「呃……既然我變小了，那你現在是幾歲？」

    草薙停了手，定眼看著變得有些陌生的周防。五官的輪廓大致上還相似，但臉上的紋路好像變多了，而眼神中的滄桑感不知從何而來由何而生。

    他摸著仍濕潤的周防的臉頰，食指指尖滑過眼角，水滴沿著手指一路流到草薙的手肘底下。

    「二十六。」

    「所以我應該有二十八了？哇……過十年了啊……」

    「是……等等，你現在十八……」

    「怎麼了？」

    「衣服脫掉。」

    「啥！」

    草薙收回雙手握著毛巾向後退去，但只撞到牆壁就停了下來。

    即使認出了熟悉的周防，現在這種狀況仍只能算是半個熟人半個陌生人，突然被命令脫去衣服還是會感到相當驚恐。

    「真麻煩。」

    周防抓著草薙的肩膀，翻轉他的身體令他的背部朝向自己，掀起了衣服的下擺直接拉到肩胛骨以上。

    在那裡果然什麼都沒有。

    「沒有……」

    「什、什麼東西沒有？」

    「吠舞羅的印記。」

    「ＨＯＭＲＡ……的印記？」

    草薙轉過半張臉，看著同樣開始掛滿疑惑和慌亂的周防的臉。

    「火呢？會用火嗎？」

    「什麼意思？我不懂……」

    「這個。」

    周防將右手抬起到草薙的面前，『啪』地冒出紅色的火焰包裹著整隻手。

    「嘎啊－－－！」

    草薙三秒鐘之後爆出驚叫，引得樓下等待結論的眾人慌慌忙忙地一個接一個爬上樓查看狀況。

    周防聽見一團毫無秩序的腳步聲咂了咂嘴唇，伸手掩住草薙的嘴，一把塞進浴室關上門，朝著樓梯的方向低聲喊道。

    「都下去。」

    一群人掛在樓梯邊走廊頭看著他們的王站在走廊尾端，而且裸著上身沒穿衣服，識相地一個拉著一個下了樓。

    「麻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