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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不想跟那個人說話,但現在也沒別的辦法。」
「誰?」
這時周防開著車,而草薙坐在副駕駛座上,是幕稀奇的風景。雖說平常是由草薙開車,但這時候的草薙若開車……會變成無照駕駛的。
「宗像。」
「你同班的那個宗像?」
「嗯。」
「為什麼是找他?你不是討厭他嘛……?」
「因為……很難解釋。」
「哦……因為尊不擅長說明太複雜的東西對吧。」
即使是十八歲的草薙出雲,依舊能對周防尊精準的吐槽,就像兩人是從小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雖然這時候他們只認識了一年不到。
周防默默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
「總之,你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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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
「就是哪樣?周防尊先生你覺得光是這樣我就能理解你要我解釋的是什麼事情什麼來龍去脈嗎?」
宗像禮司站在他的辦公桌後,而周防站在他的辦公桌前,身邊縮著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十八歲青少年。
「簡單說一下不就好了?」
「需要講到什麼部分?你知道有些案子也是屬於不公開處理的機密事件,比如說是……」
他不著痕跡輕觸了胸骨旁邊幾公分的地方,周防見狀微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那是指兩年前的葦中學園島事件。
「那就說說王和能力者相關的事情,其他就免了。」
「好吧,我知道方向了。那麼先請兩位上榻榻米稍坐一會兒,我請人準備茶具和點心。」
「你真的很……不能就簡單講一講嗎?」
「淡島今天休假。」
「……嘖。」
周防和草薙坐上榻榻米時伏見端著茶具,一腳踢開門走了進來。動作雖大,卻平穩地將茶具放至榻榻米的邊上朝裡推去。
「伏見,我應該說過可以使用分子化開門……」
「麻煩死了。」
伏見放好茶具,抬頭瞧見周防身旁的生面孔,看來有些面熟,卻好像也沒見過這人。在腦中搜尋一陣之後他找到了一個大概能夠極度逼近的答案。
「……這是草薙哥?」
「嗯。」
周防點點頭,他想這時候的草薙應該是完全不認識伏見,距離他們把伏見和八田從大街上拎回家還有五年。
「認得我的人果然還是不少……抱歉,我好像是哪裡出了問題才變成這個樣子。」
草薙朝伏見苦笑著,身為一名現役高中生,青澀的臉孔看起來比現年二十一歲的伏見要小得多了。
「伏見一起留下來聽吧,之後也會委託你協助調查。」
「不了、我……」
「伏見?」
宗像看向伏見,而伏見伸手指向窗外的東京法務局前庭,一片破爛。
「如果室長晚點去把那片石磚路修好,我就會有時間留下來聽。」
「周防……」
「我只負責拆。」
宗像又陷入了沉默。
『若早知道會這樣就直接放周防的車進來了還跟他玩一大遭風風火火幹什麼……宗像禮司你真是自作孽。』
「早點說完早點幹活啊,室、長。」
伏見脫了靴子爬上榻榻米順便又補了一刀。
「你這室長位置坐得還安穩嗎?」
周防挑起眉頭,帶著勾起的嘴角望向正從辦公桌後面迂迴繞出的宗像,後者好半天才吐出一句。
「周防你若是不需要我幫忙的話可以馬上滾出去。」
「室長如果不幫忙找到讓草薙哥能夠回復原狀的方法,十八歲的草薙哥大概是治不住已經成為赤之王的尊哥喔?室長你確定還要給自己添麻煩嗎?到時候哪裡又開了個坑洞我可不想幫你收拾。」
伏見絮絮叨叨不停地補刀,一邊煮起水來。
「伏見今天話真多啊。」
連周防都感到意外。還待在吠舞羅時的伏見相當安靜,總是坐在角落看著眾人不說話,到了Scepter4之後的伏見看來變了許多。
「不想讓室長和尊哥一樣整天無所事事混水摸魚啊。」
「……喔。」
「喔?」
宗像對整天『無所事事混水摸魚』這些形容詞被擺在自己身上有點意見,雖然它們放在周防身上並無任何不妥。
「草薙的愛徒,伏見。」
周防聳了聳肩翻了個白眼,而草薙一臉無辜……他確實是很無辜。
「……從『迦具都殞坑』這種一般民眾也聽聞過的事情開始講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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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京法務局回到酒吧的時候已經接近了平日打烊的時間,十束正收著剛洗好的幾個盤子,垃圾桶放在腳邊填得快滿出來。
「KING、草薙哥,你們終於回來了。」
「嗯。」
周防應了聲,領著草薙在旁邊坐。草薙看著十束忙進忙出四處走動原本也想起身幫忙,一把又被周防拉了回去。
十束撇過臉裝沒作看見又暗自竊笑著,笑完了再從吧台裡側拎出個裝著便當盒的塑膠袋子。
「這是八田下班後送來的炒飯,給你們當宵夜的。」
「謝謝……」
草薙歪著頭,似乎在思考著這是今天聽到的第幾個陌生姓名。
「八田,跟宗像那邊的伏見是同一掛的。」
「哦……」
「不知道為何就跑了過去,但還活得挺好的,是個不用人擔心的小鬼。」
「KING今天話真多啊。」
十束將便當盒放在周防和草薙的面前,順手遞出兩支湯匙。
「囉嗦。」
「少了翻譯機是不是覺得困擾了呢,KING?」
「沒事就快滾。」
周防惡狠狠瞪了十束一眼,後者連忙倒退兩步,猛力擺著兩隻手準備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是是是悉聽尊便。」
十束一蹦一跳到了門邊取下掛在衣帽架上的藍色外套,又轉身笑盈盈朝裡頭的兩人問。
「我明天幾點來比較好?」
「該幾點就幾點。」
「好喔。KING跟草薙哥明天見啦!」
十束從半掩的門縫裡揮著手,彷彿還能看見他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
「終於可以清閒一會兒了。」
當十束關上前門,大廳裡剩下周防和草薙兩人時周防難得感嘆地說道。
「倒是只有十束沒什麼變嘛……」
草薙透過窗戶看著十束逐漸模糊的背影,渾然不知在兩年前十束差點就徹徹底底真真切切地死透了。
周防抬起手揉著草薙的後腦勺,指尖陷進捲捲的栗髮當中。另一隻手則熟練地從胸前的口袋抽出一支菸,叼在嘴邊無聲無息點著了。
草薙看著周防從取出菸到吞吐煙霧這串流暢的動作,就像在看一隻珍稀動物--雖驚奇、但不意外。
「給我一根?」
「你……未成年吧?」
周防咬著菸屁股含糊地丟出不太合他性格的回應。
「少來,尊十六歲不也在抽?」
草薙轉過身,伸手抽去周防嘴裡的菸並塞進自己的唇邊,過於濃烈的尼古丁味搞得他有點嗆。
「紅、是紅色萬寶啊……尊的癮頭變大了?」
「抽很久了。你也不差,最近都買金色的那款。」
「是嘛……」
「嗯。」
「欸、尊……這十年間我變了很多嗎?」
「不少?」
「今天逛了一圈下來,大概很多人都希望我快點回復原狀……這個時候的我是不是……是不是很沒用啊?」
「……你別想那麼多。」
「如果我反而變成一種累贅……」
「出雲。」
「啊?」
「有我在。」